曦风夕雨

涉世未深,仍理想主义。

【碎玉投珠】烟云随波(丁汉白x纪慎语)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之我又想看老丁打丁汉白了/微sp/文艺车/糖分超标

◎北南老师是神仙,ooc是我的锅

◎原著回忆风/时间点指路收徒后/回忆时间点指路丁汉白留学归来

◎前排给一个教导处主任般的亲友@洛君宁,感谢一直催我搞丁汉白,希望我们未来都能拥有些许丁汉白的果敢和纪慎语的学霸

◎全文共5758字,短篇一次性完结



《烟云随波》

文/曦风夕雨

 

“云收雨过波添,楼高水冷瓜甜,绿树垂阴画檐。”丁汉白打开珍珠茶楼三层的窗户看着窗外的柏油路上被阳光蒸腾而起的水汽,余光瞥见纪慎语正端来一盘切好的冰镇西瓜放在一旁的圆桌上,忍不住念叨起了这几句(1)。

 

他的眼光顺着纪慎语身上的浅蓝色衬衫望到那一张百看不厌的脸,多少年的严寒酷暑也没能让这位扬州男子面上的白皙减少分毫,丁汉白温柔而深沉的目光就在这不远不近的距离里静静地望着纪慎语,他忍不住带出了后面一句:“纱厨藤簟,玉人罗扇轻缣。”

 

纪慎语早就习惯了他这三天两头时不时没正形的言语,拿牙签扎了一块又沙又甜的庞各庄来的西瓜,仔细剔了籽,拿给在窗边站着的“文坛大家”丁汉白。

 

可这位连手也不抬,活脱脱就是一个大老爷,他目光狡黠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纪慎语,示意他喂自己吃西瓜,丝毫不在乎形象地看着纪慎语五分无奈五分嫌弃地把西瓜塞进了嘴里。

 

“哪儿来的玉人?哪儿来的罗扇?有没有点正经。”纪慎语没忍住呛声道。

 

不巧,这一句正中丁汉白下怀。他索性顺势把纪慎语搂在了怀中,耳鬓厮磨般轻轻吐出一句:“玉人在我怀中。”

 

纪慎语一边想要挣开他,一边笑着打趣道:“我又不叫汉白。”

 

“嗯?叫什么?”丁汉白突然发难,本就在纪慎语腰间游走的双手精准点中腰上最敏感的地方。

 

纪慎语本就怕痒,又被他钳制在怀里挣脱不出来,只好及时讨饶,连连叫了几声师哥。

 

岁月里的风刀霜剑毫不吝惜地打在丁汉白的身上,而他在纪慎语面前云淡风轻地将岁岁年年描绘得如诗如画,仿佛只要身边的人叫一声师哥,就如同春风化雨一般温柔了所有的挫磨。

 

聂维山隔着一条马路在珍珠茶楼前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七月里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雨把烫得冒烟的柏油路浇得透心凉,第二天的阳光却总是愈发来势汹汹,像是能把地皮晒化一层。空气里尚未来得及蒸发的水汽变着法的往衣服里钻,和汗液混合在一起,粘腻得贴在人身上。

 

街心公园刚刚开张不久的双耳记和古玩城对面的珍珠茶楼不过就是几站公交车的距离,聂维山这两天却生生走出了远隔万里的架势。

 

虽然师父丁汉白脾气不好,人也算不得正经,但在大事面前却是坚毅果决,极少不分青红皂白武断行事。而他这个唯一的徒弟显然也不好做,面对这么一位在圈子里泥猴似的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江湖张口就来的各式发问,大多数时候只能闭着眼睛蒙,蒙错了就挨一下戒尺,却也行的是行里不成文的规矩。师叔纪慎语更是个心软的,免不了手下留情,所以往往受那么几下也算不得什么事。就算是他打眼了蟹壳青铜镜的那一次,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可偏偏几天前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怎么就惹得他老人家动了气呢?

 

聂维山因为一时气急顶嘴而自觉理亏,闭关了两三天后决定主动登门请罪。毕竟丁汉白是他敬了茶磕了头的师父,难不成真能和他至气?

 

他掀帘进门,同珍珠茶楼一楼的伙计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顺势准备上楼,走了几级台阶又不知是心虚还是怎样,退了回来之后客气地问伙计:“小师傅,店里有现成的三禾村(2)的枣花酥么?给我来上几块呗。”

 

年轻的伙计同他也算是眼熟,这是两位老板都喜欢的点心,特别是大老板喜甜,店里十有八九是会备着的。伙计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听楼梯上一个不怒自威的嗓音吩咐了一声:“他没手还是没嘴还是没钱,拿我茶楼里的东西来孝敬我?”

 

聂维山毕竟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身上的汗被丁汉白冷不丁的话一激,悉数在一瞬间彻底凉了个透。他抬头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丁汉白,意外的是他脸上看不出丝毫怒意。

 

“师父,我…”

 

聂维山一时舌头打结,话还没说完,丁汉白就故意板着个脸转身上楼,实则背对着他忍不住偷笑,却仍是故作严肃道:“想好了就端壶茶上来好好说,台阶上站着算什么规矩。”

 

聂维山连忙应了声是,看出丁汉白已经气消心里的包袱顿时卸了大半。他看着丁汉白的背影,之后转身进了一楼的茶水间,熟练地将古铜色的热水壶放在炉灶上。火苗催着沸腾的水汽从壶盖的缝隙里争先恐后地冒出来,略带杂音的茶水间里聂维山集中注意力听着沸水发出的响动,等到合适的时机关上火,垫着白色的抹布将恰到好处温度的热水均匀地淋在茶叶上。

 

一时间,满室茶香,清冽却不张扬。

 

他跟随丁汉白学艺的几年里端茶倒水已经被磨得颇为得心应手,这不仅练的是心静如水,更是手眼耳相互配合上一番精确的功夫。除此之外,什么场合端什么茶,什么人配什么茶,一朝一夕练的是察言观色的本事。

 

丁汉白和纪慎语教给聂维山的东西从来都不只是手艺,更是处世之道。

 

聂维山进门的时候丁汉白正站在雕刻出活用的工作台旁替纪慎语擦去额角冒出的汗珠,纪慎语拿着一枚印章坐在光线好的桌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繁琐的做旧。

 

原来一生一代一双人,也可以是这样一副好光景。

 

丁汉白见徒弟端着茶在门口站得端正,眼见纪慎语最后一笔收工,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先自己到桌前坐下。

 

聂维山哪敢直接坐,他等师父师叔两个人都坐下了,倒了两杯茶,第一杯双手递给了师叔纪慎语,另一杯他稳稳地端在手里直挺挺跪在了丁汉白面前。

 

“师父,之前顶撞您是我不对,我给您认个错。”聂维山自从走进茶楼,浮躁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丁汉白接过聂维山递来的茶,却没让他起来,只见他抿了一口茶,也没和他客气:“你只说对了一半,剩下一半,跪着想。”

 

丁汉白的话听起来仿佛强硬的没有一丝余地,但是一旁的纪慎语却已经听懂了更深层的意思,他们两个人是必有一个人要唱白脸。既然丁汉白已经主动请缨,纪慎语心领神会地放下了茶杯从桌前站起身,绕到聂维山的身旁,伸手把人扶了起来,还不忘埋怨了一句丁汉白:“你好好和小山说话。”

 

丁汉白又适时补了一句:“我丁汉白教徒弟,有错必罚,有问必答。”

 

其实这句话的关键落在最后的“有问必答”上。

 

聂维山果然也没让丁汉白失望,他站在桌旁,坦荡地与面前的丁汉白四目相对,毫不避讳地直接切入主题问道:“师父,您年轻的时候也是留过洋的人,怎么到了我这儿就反对上了呢?”

 

纪慎语倒是想起了多年前曾听师父丁延寿提起丁家大少爷人小主意大,一声不吭放弃学画改学工商管理的光荣事迹。可丁延寿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却愣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得出了一个“丁汉白不是个让人省心的”的没什么争议的结论之后便作罢。

 

丁汉白轻轻叹了口气,望着身旁的纪慎语,感慨了一句:“当年我本为学画,却不料先输在了眼界。”

 

至少在丁汉白和纪慎语上学的年代,“眼界”还算是个挺玄妙的词。

 

纪慎语只大概听过这其中的曲折,却还是第一次听他提及细节。当年丁延寿家法打得丁汉白几天下不来床,也不见得他服软,他只道丁汉白是个有主意的,却不知其中有这样的一段故事。

 

丁汉白端起茶杯饮牛一般毫不顾忌地喝了个精光,他眼中灼灼,思绪已然回到了数十年前的大不列颠。他缓缓开口道出了他看过牛津的古镇,游过康河上的船,听过国王学院的唱诗班,也去过白金汉宫附近的广场喂鸽子。他说起曾经路过莎士比亚故居所在的小镇,却对那里没什么特别的好印象,因为在小镇的主街上到处都是吆五喝六卖假货的。

 

那时他是个二半吊子的手艺人,除了上学就是躺在草垛上看星星,只想着怎么能青出于蓝,不辜负老丁看好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可老天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抛下来点什么砸中特定的人,像是三一学院里被苹果砸中的牛顿,预示着这样的人终归是凤毛麟角。

 

丁汉白闲来无事时随认识了没几天的外国同学去了趟大英博物馆,本意是为了去看珍藏的罗塞塔石碑,谁知有了一番颠覆了他想象的经历。

 

说起逛博物馆,丁汉白来了精神,因家学渊源他少时也算得上故宫博物院的常客,跟着丁延寿耳濡目染也能叫得上来无数珍奇的名字。可大英博物馆的外观装修的那样现代,半透明的拱形穹顶让日光自然地洒在大厅里,里面收藏着各式各样来自四海八方的珍宝。

 

他们远离故土,被玻璃罩仔细地封闭在陌生的地方,他们高贵而寂寞,太多人对着他们长篇大论,却极少有人读得懂他们的喃喃自语。

 

他丁汉白远渡重洋来这里求学,看到的是原来在图册上才能看到的好物件:比如集齐了宋代五大名窑的瓷器。

 

这种感觉着实让丁汉白不太舒服。

 

他穿梭在往来人群里,隔着玻璃罩看着那些美得不可方物的文物,觉得距离比看图册还要遥远。

 

他觉得做一个好的手艺人,在大的时代背景下,太微不足道了。他的双眼不能局限在丁家老宅的一亩三分地,同样地他的双手也不能满足于钻研雕刻,这些只能为他个人为丁家迎来尊重,却不能为这门手艺和这个行当里坚守了几辈子的人赢得相应的尊重。

 

一记重锤打在他的心上,可是他的心下却无比清明。

 

丁汉白就像是疯魔了一般靠自学赶齐了欠下的工商管理专业所需要的基础课,一头扎进了和美术风马牛不相及的专业里,他置身于时代的洪流之中,看清了这不再是一个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旧时代,他看准了那一双无形的手握住了时代发展的心跳脉搏。

 

丁汉白话止于此,再看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聂维山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先前的迷茫无措。

 

“同样的,你想要学的东西帮不了你去实现你想要做的事,就像当年的我一样。”丁汉白说正经就一板一眼讲道理:“所以,我不是不同意你出国深造一两年,而是让你跳出现有的思维想想自己究竟需要什么。”

 

学以致用,学就是要拿来用的。丁汉白在二十几岁的年纪看到了他最需要的东西,抓住了属于他的机会,可这不是有人逐字逐句用白话讲出来的,就像他现在只能旁敲侧击的点拨一下聂维山。

 

而这个孤独探索的过程,是名为成长的飞沙走石,它为太多年轻稚拙的人带来了洗不尽的一身风尘,被迷了眼的人有的迷失,而有的人跟随着自己的心跌跌撞撞地冲出重围,而那一身风尘,是他引以为豪的痕迹。

 

丁汉白顺着思绪想起了他回国的那一年夏天,几乎整条胡同的邻里街坊夹道欢迎他漂洋过海镀了层金之后衣锦还乡,可他只是穿着件休闲帽衫配牛仔长裤,左手右手的旧皮箱里是他的全部家当,显然他这层金没有镀在外表上。

 

亲爹亲妈和二叔一家围在丁家四方的院子里让丁汉白先把毕业证书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一起沾沾喜气,丁延寿接过那一张用真皮外封小心包住的硬质卡纸,上面除了丁汉白的名字就只看懂了一个“Arts”,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到这个词之后脸上满溢着前所未有的喜悦与欣慰。

 

丁家的家业压在丁延寿的身上,把他圈在一家之主的框架里,而丁汉白作为未来的一家之主,自然也是叫他束手束脚。丁延寿为丁汉白骄傲,却永远只能停留在不形于色的表达。可当他看到丁汉白的毕业证书时,一切的条条框框都被他抛在了九霄云外。

 

姜采薇的神色和丁汉白一样,他们的嘴角都挂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客套得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爸,我学的是工商管理,不是艺术。”

 

原本人声鼎沸的丁家院子里,大家神色各异,二叔家先是松了一口气,正好借机寒暄两句后顺理成章的离场,姜采薇又适时地把亲姐姜漱柳拉去了一旁,剩下丁延寿和丁汉白一脑袋断不清的官司。

 

丁汉白还没来得及把箱子里的礼物分发给亲爹亲妈,就被丁延寿叫进了屋子里动了家法。

 

“我花钱送你出国是为了让你去学美术,你读了个什么回来?”丁延寿的声音掷地有声,声波震得丁汉白都觉得脑仁疼。

 

“爸,爸,爸…”他连着叫了三声,看着丁延寿慌不择路地到处找家伙,贴心地把红木架子上的一只青瓷瓶里的鸡毛掸子递到了丁延寿手里。

 

丁延寿听着这三声爸更是来气,一边把鸡毛掸子往丁汉白身上随意招呼,一边断断续续地骂着:“你叫什么,叫魂儿呢?”

 

带着铁丝的鸡毛掸子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一片,可丁汉白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他背对着丁延寿,顾不上仔细看看这阔别已久的房间里的陈设,只觉得一切都没什么太大的改变,如果不是丁延寿手里的鸡毛掸子今日格外偏爱他的脊椎和侧腰,他大概还能触景生情心底油然而生一股久违的温馨。

 

丁汉白一边吸着凉气,一边忍不住感慨这几年到底是懒散,丁延寿的鸡毛掸子打得他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如果还在英国的荒郊野岭,他定能喊得撕心裂肺到群鸦四散。

 

想想当年他为了尽快补上落下的课业挑灯夜读到图书管理员大妈操着浓重的爱尔兰口音一路从三楼把他轰出图书馆,这阵仗好像也没今天这么刺激。

 

丁汉白等着丁延寿打累了,直接转过身去跪在丁延寿面前,斩钉截铁地对他说:“爸,我有我想要实现的事,但我丁汉白,势必会万事以丁家为重。”

 

丁延寿喘着粗气,拿着鸡毛掸子的手微微颤抖,他就近跨着躺椅的边上坐下,看到了丁汉白眼神里的光,亮澄澄的像是刚开了刃的宝剑。

 

他记得那时丁延寿眼里的神情,是懊悔,是无奈,还有几分对岁月的感慨。

 

谁不曾年轻气盛,带着撞穿几座南墙的架势走南闯北,

却又在不经意间,感慨所有的轻狂不敌时间匆匆一晃。

 

丁汉白的回忆戛然而止,他从回忆里抽身,就这早已空了的茶杯生生挤出最后一滴略带苦涩的液体,随即喉间一凉,口中是未散的余香。

 

“你是我徒弟,这投资不能亏,不然你一出去好几年没人在我和你师叔面前伺候洒扫,我还要雇别人,这损失可就大发了。”

 

众所周知,丁汉白大老板向来正经不过三秒。

 

纪慎语悄悄给了他一记眼刀,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一番话说到了聂维山心坎上。

 

丁汉白和纪慎语何等通透,教出来的关门弟子资质自然是常人难及。

 

聂维山顺着丁汉白的话感慨了一句:“还是师父看的长远。”

 

纪慎语看时候差不多了,转身去楼下要了几碟子点心上来,他知道丁汉白喜甜,近来总管着他不让他多食甜腻的东西,还时不时总在他耳边念叨着注意血糖,可毕竟年岁不饶人,总免不了一番感慨,特别是方才从丁汉白口中再一次听到多年以前丁家的旧事——那些发生在他的到来之前的往事。

 

纪慎语拿了一块枣花酥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完全不理会旁边丁汉白望眼欲穿的可怜神情,聂维山看着面前这两个人的做派,忽然觉得手里的红糖沙琪玛它怎么就不甜了。

 

丁汉白没得纪慎语准许,自然是不敢主动去拿。可身边狠心的扬州男子他是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他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用眼神求助对面坐着的聂维山,说是求助,其中还免不了掺杂一点霸权师父的威严。

 

“师父,枣花酥您还是别吃了,改天我一定给你买一斤当作赔罪。”

 

丁汉白是没想到这小混蛋记仇。

 

丁汉白推了推纪慎语的胳膊,佯装生气道:“慎语,去取戒尺来,我现在心情好,要考他。”

 

纪慎语此刻在一旁细嚼慢咽地吃掉最后一口糕点,不紧不慢地从盘子里捏了一块枣花酥递到丁汉白嘴边,嘴角绷不住呼之欲出的笑意:“吃还堵不住你的嘴么。”

 

聂维山自觉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权当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那天聂维山走出茶楼之后回头望了一眼珍珠茶楼的牌匾,在快要落山的阳光照射下带着几分千帆过尽的意味。他走在繁华的四九城里,看着天上云卷云舒,即使很多年以后他仍会记起茶楼里平淡无奇的茶,和那天没尝出什么滋味的点心。


【- Fin -】

 

注释:

(1)摘自白朴所做的散曲《天净沙·夏》

(2)有一句广告词叫做“购买稻香村产品,请认准三禾标志。”


评论(25)
热度(308)
  1. 共1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曦风夕雨 | Powered by LOFTER